第31章 第三十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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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 第三十一章
◎為什麽要送我禮物啊？◎
回到家, 顧溪南在一樓走了圈，沒發現顧維深的身影，於是她上了二樓, 直奔另一間書房。
他果然在這裏, 看著內裏的點點燈光，顧溪南敲了敲門。
“爸，是我。”
“進來。”顧維深說。
顧溪南推門進去, 顧維深對她招招手, “南南過來看，你爸我這照片拍得, 還是很氣宇軒昂的嘛！”
他半靠著工作椅，手裏拿著本雜志，笑得一臉志得意滿。
“什麽雜志？”顧溪南問。
顧維深將雜志遞給她, 說：“之前一家雜志社給我做了篇專訪, 現在出版出來了，給我帶了本過來。”
顧溪南看了眼, 照片裏的顧維深應該是有p過圖，看起來年輕了不少。
“怎麽樣，爸爸看起來還是很帥吧？”
顯然，這張精修後的圖片給了顧維深很大的自信。
顧溪南敷衍地點了下頭，“嗯, 帥，帥極了。”
沈浸在自得中的顧維深沒聽出她話裏的敷衍，突然想起來一般問道：“怎麽突然來書房？找我有事。”
“是的, ”顧溪南拿出手機, 在放出視頻前問他：“爸你今天很早就回家了？”
顧維深點頭, “對, 今天會議結束得早，怎麽了？”
顧溪南繼續問：“那你回家過後就沒有給宋子奇安排其他工作了嗎？”
顧維深詫異道：“還安排什麽工作？我下班了自然是讓他自個兒休息去了。”
“那我怎麽沒有見到他。”顧溪南說。
顧維深想起來，“哦，應該是出去加油了，他之前提了句。”
“加油？”
顧溪南一聲冷笑，惹得顧維深不解道：“怎麽了你今天，這麽關心宋子奇幹什麽？”
顧溪南看著他，“爸，恐怕你得換一個司機了。”
顧維深一楞：“什麽？為什麽要換？”
他思緒一轉，以為顧溪南依舊對宋子奇抱有偏見，便道：“南南啊，你可不能這樣感情用事，宋子奇這小夥子人還不錯，車也開的還可以，我總不能平白無故地就把人給辭退了吧。”
顧溪南撇了下嘴角，“當初你不是也平白無故地聘了他？”
“這……”顧維深還想說些什麽，被顧溪南伸手擋住。
“好了，不管你想說些什麽，都看完這個視頻再說。”
“什麽視頻？”
顧維深還在疑惑，但在看到顧溪南手機視頻裏那熟悉的人後，眼神逐漸變得凝重。
當看到那吻得難舍難分的兩個人時，他臉已經徹底黑了，一擺手，“行行行，別給我看了！”
視頻到這裏也本該結束，顧溪南將手機收起來，說：“爸，你口中這個還不錯的小夥子看起來人品可不怎麽行，怎麽能用老板家的車子去勾搭女孩子呢？”
顧維深沈著臉，想了想，給宋子奇打了個電話，讓他盡快到家裏來。
掛完電話後，他表情凝重地看著顧溪南，“我把他喊回來了，當面問問到底怎麽回事！”
顧溪南揚揚唇，只說：“好，我也好奇呢。”
半小時後，宋子奇趕了回來，他敲門進了書房。
見顧維深一臉難看，甚至連顧溪南都難得地站在一旁，他心裏升起些不好的預感。
“姐夫，你找我什麽事兒啊？”
顧維深目光沈沈地看著他，問：“你剛剛去哪兒了？”
宋子奇心裏一驚，下意識地想起那個被自己丟在酒店裏的新女友，難道自己做的事情敗露了？
不可能啊，他分明做的那麽隱蔽。
於是他臉上訕笑了下，說：“我不是給車子加油去了嗎，去的路上有些堵車，所以耽誤得久了些。”
見他面不改色的開口就是謊言，顧維深臉上更加難看，“還在胡說八道！”他側頭對顧溪南說：“南南，把視頻給他看！”
顧溪南第一次那麽聽顧維深的話，聞言便將視頻再次點了播放。
一見到那視頻，宋子奇臉色唰地白了。
顧維深厲聲道：“你還有什麽好說的！加油？我看你除了加油還幹了不少事情！”
宋子奇臉色慘白，磕磕巴巴地解釋：“姐，姐夫，那女的是我女朋友，我真的是去加油了啊，就是臨時接到她電話，非吵著鬧著要我去和她見一面，說什麽也不行，我被她鬧得沒辦法，只能在加完油後才去見了她一面。”
顧維深氣得重拍了下桌面，“別叫我姐夫，我沒有你這個小舅子！”
宋子奇被嚇得哆嗦了下，強撐著為自己辯解，“姐夫，我真不是故意的，這次實在事出有因，我，我以後再也不會公車私用了！我發誓！”
見他那般言之鑿鑿，顧維深臉上也有了幾分猶豫，顧溪南瞄了眼，一見他那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。
冷嗤了聲，顧溪南淡漠地看向宋子奇，問道：“你那個女朋友是什麽時候交往的呢？”
宋子奇冷不丁被這麽一問，不明所以，下意識地說了實話：“就前不久。”
“哦？”顧溪南聞言笑了下，說：“也就是說，你在成為我爸司機過後，又找到了這麽漂亮的一個女朋友？還真是事業愛情雙豐收呢。”
聽到顧溪南這話，顧維深也明白過來，這小子多半就是拿著他的車去撐面兒才交到了女友的。那這樣這人就肯定不止一次私自開車出去了。
想到這，顧維深看著宋子奇的眼神再次不善起來。
這時，宋婉推門進來，看著屋內凝重的氛圍，小心問了句，“維深，這是怎麽了？”
顧維深沒好氣地指著宋子奇，“你這弟弟，開著我的車去談女朋友，還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！要不是溪南今天無意間撞上，我都不知道還要被他瞞多久！”
宋子奇求助地看向宋婉，“姐，我真的就只是今天才私自開了一次，絕對沒有向姐夫說的那樣，姐夫，你要相信我啊！”
宋婉暗自瞪了宋子奇一眼，隨後走到顧維深身旁，一邊替他揉著肩，一邊柔聲說：“消消氣，我了解子奇，他真不是那種分不清輕重的人，或許只是一時腦子糊塗了，維深你就原諒他這一次吧，待會兒我再教育他一下，保準讓他不敢有下次了。”
顧維深被她勸得心裏火氣散了幾分，又考慮到宋子奇終歸是宋婉的表弟，一時間又開始猶豫起要如何處理。
“宋姨你想得未免太簡單了。”顧溪南驀地開口。
見幾人朝她看去，顧溪南繼續道：“爸，你那車的車牌不少人都清楚吧，這次是宋子奇私自開著車去私會女朋友，那萬一下次他又因為什麽原因私自開車出去，造成了什麽嚴重的後果，你說別人是會認他呢，還是認你的車啊？他們現在雖然是能口口聲聲的保證，但是爸，你敢賭嗎？”
眼見著顧維深的表情明顯就有了松動，可顧溪南這一開口將他和宋婉兩人的努力全都化成了無用功。
宋子奇看著顧溪南，恨得牙癢癢，想著甚至連那個視頻都是她偷拍下來的，宋子奇一時間都有了想要生撕了顧溪南的沖動。
見到他眼裏那滿含怨憤的模樣，顧溪南冷笑了下，隨後怯生生地向顧維深告狀，“爸，他看起來像是要殺了我，我好害怕。”
顧維深一聽她這話還得了，定眼往宋子奇那兒一瞧，剛好見到他眼裏那還沒來得及藏好的幾縷怒意，這下子，他心裏更是不敢留下這人。
畢竟女兒和一個不親不遠的親戚孰輕孰重他還是能分得清的。
顧忌著宋婉在邊上，顧維深沒將話說得太絕，只說：“行了，我看宋子奇你確實不太適合這份工作，這樣吧，給你三天的時間，自己去另外找工作，三天過後，你就不用來了。”
宋子奇臉色瞬間沒了血色，“姐，姐夫，你真的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了嗎？”
宋婉也揪著眉心想要開口求情，“維深……”
“好了，都別說了。”顧維深擡起手止住她的話，揮揮手，不願再多說：“你們都出去。”
見他意已決，宋婉縱使再不情願，也不敢再糾纏，隱忍地看了眼顧溪南，她走到面色難看的宋子奇身前，將人推著出去。
等兩人離開，顧維深扭頭看向顧溪南，說：“還好這次你發現了宋子奇這小子做的腌臢事，多虧了你，南南。”
顧溪南眼神淡淡，只說：“這次只是運氣好，歸根結底還是得看爸爸你自己，下次可不要隨隨便便就把一些不靠譜的人放在身邊用。”
知道她這是在提點自己不要隨便幫著宋婉親戚走後門，顧維深訕笑了下，“好好好，爸爸知道了。”
事情成功解決，顧溪南邊不再想要同他多待下去，找了個理由：“我還有作業，先回房了。
-
物理競賽決賽的名單在兩天後公布出來，進入決賽的只剩下林熠，顧溪南，秦韻和崔文昊。
考試的那天正好立冬，一場雨讓溫度直降，顧溪南穿上了暖和的白色毛衣。
顧溪南和林熠不在同一個考場，約好了結束後在底樓入口處碰面。
下樓梯時，顧溪南身邊走來一名個子挺高的男生。她本沒有註意到這人，但男生對她搭訕了。
“同學，你也是來參加競賽的？”
顧溪南擡起頭看了他一眼，見他戴的眼鏡與林熠相似，便沒由得多看了眼，而後反應過來他的問話，隨意點了下頭，“嗯。”
男生還以為自己有戲，繼續道：“你是哪個學校的呀？”
顧溪南冷漠道，“你想幹什麽？”
男生被她眼神看得有些尷尬，撓了下頭，說：“那什麽，我也參加了這個競賽，就想著和你交流一下。”
“不用了，”顧溪南兀自往前走，加快些腳步，“我不喜歡別人交流。”
男生契而不舍地追在他身邊，“我是實驗中學的，叫林宇，同學，我沒有別的意思，就是想認識你一下，能加個微信嗎？”
顧溪南本不想理這人，直到看見不遠處綠植臺邊的等候著的林熠，她惡趣味地改變了主意。
見林熠看過來，顧溪南也站定在了原處，扭頭看向身邊的男生，笑了下，“加微信？”
男生以為她被說動，忙一臉驚喜的點頭，拿出手機點開身份二維碼，“可以嗎？”
顧溪南拿出手機，作勢掃了下，但很快她便放下手，瞪圓眼睛無辜道：“不好意思，突然想起來，我男朋友不喜歡我加其他男生的微信。”
“什，什麽？”
男生瞬間楞住，看著顧溪南利落地將手機往包裏一塞，小鹿般向著一個方向跑去。
那邊等著個人，身高頎長，看著自己的眼神疏離又冷漠。
“等多久啦？”
顧溪南定住腳步，傾身而問。
“沒多久，也剛到。”林熠說。
“哦，那我們走吧，秦韻說他們在門口等我們。”顧溪南笑道。
林熠垂眸看了眼她的側臉，白色毛衣將她本就白皙的臉頰襯得越加清透，漂亮得格外引人註目。
“剛剛……”他輕聲開口。
顧溪南擡眼看他，狀似不解：“嗯？怎麽了？”
林熠抿了下唇，眼裏帶著星星點點的隱忍，“那個男生找你幹什麽？”
“那個人啊，”顧溪南心裏暗樂，面上卻若無其事，無所謂道：“他找我要微信。”
她說著舉起手，哈了口氣，又將手舉到林熠身前，“我手好冰啊，你摸摸。”
剩下的話就這麽被她的舉動憋在喉裏，林熠無奈握了下她的指尖。
隨後他擡眸，看著一臉狡黠的顧溪南，木著臉輕啟唇，“騙我。”
她手分明十分暖和。
顧溪南笑彎了眼，說：“但是你的手好冰啊，給你暖暖。”
她反客為主，用掌心包裹住他的指尖，還擡頭眨眼邀功，“暖和吧？”
看著她那明凈的笑臉，林熠僵著手，心裏的洶湧的情緒呼之欲出。
“那你加了嗎？”他輕聲問。
“什麽？”顧溪南不明所以。
林熠唇瓣抿直，隨後道：“那個男生，他加上的你微信了嗎？”
顧溪南眼裏盈著淺淺笑意，“你猜。”
“我不想猜。”他語調冷淡又果斷。
“哼，小氣鬼。”顧溪南偷笑著瞄了他一眼，歪了下頭，“你以為我的微信是那麽隨隨便便就能被加到的？”
林熠面上一怔，又聽見她道：“說起來，你還是我第一個主動加微信的人呢，怎麽樣，是不是很榮幸？”
心裏那塊石頭總算有所松動，林熠半斂眸，低聲說：“嗯，確實是我的榮幸。”
顧溪南對他的反應很滿意，揚了下眉稍，志得意滿。
“可你對他笑了。”
她正竊喜呢，卻又突然聽見林熠這樣說了句。
“什麽？”
林熠腦子裏有根繃緊的弦，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說出這樣的話來，自己得寸進尺了，他想。
可下一秒，那極具占有欲的話還是失控地被他說了出來。
“可不可以，別對他們那樣笑。”
顧溪南眼睫輕顫了下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。
被她那樣看著，林熠心裏無端升起些不好的揣測。
她會生氣嗎？自己的要求好像確實太過任性。
“呵，”顧溪南驀然笑了下，“林熠，你這要求有些過分了吧？我可不敢保證你什麽。”
林熠心裏一顫，果然，她真的生氣了。
心臟抽緊，他嗓音生澀，“我……”
“不過呢，”顧溪南劫走他的話，對他眨了下眼，“也不是不可以考慮。”
林熠呆呆地看著她，只覺得心裏最柔軟的地方被她撞了一下。
-
臨近學期末，物理競賽的最終獲獎名單也終於公布出來。
林熠獲得一等獎，一個並沒有那麽讓人意外的結果，卻足夠的喜悅。
拿到這個國一獎，意味著有了保送的資格，也就是說，林熠已經一只腳踏進了理想的高校。
這次決賽，景川中學獲得一個一等獎，兩個二等獎，一個三等獎。這是喜訊，自然會張貼大字報進行獎章。
“論壇又熱鬧起來了。”杜嘉渺興致勃勃地刷著網頁，隨後將手機放在顧溪南眼前，“我去，林熠這張照片可以啊，帥得好直觀！”
顧溪南瞄了一眼，紮眼的紅底登記照，清俊少年淡眸直視，確實好看得讓人神清氣爽。
底下的評論也全都是尖叫雞，感慨林熠傲人的競賽成績和他那卓然不群的臉。
“怎麽全都誇他的？就沒一條誇誇我的帖子？”顧溪南揚了揚眉。
“哈，誰讓你只是個二等獎，”杜嘉渺豎起手指比了個‘二’，“那流量自然就比不上人家啦。”
顧溪南假意‘哼’了聲，“現實。”
杜嘉渺：“那自然，自古以來就是只見新人笑，哪兒聞舊人哭呀。”
顧溪南一言難盡地看著她：“你在說些什麽鬼東西？”
杜嘉渺眨眨眼，笑得一臉狡黠。
本來也是，顧溪南在學校已經是個耳熟能詳的角色，比起她來，林熠這個新面孔自然更能引起熱議。
很快，論壇裏一個新的帖子以極高的熱度迅速攀登榜頂。
杜嘉渺作為活躍在網絡一線的沖浪達人，自然也沒錯過這個帖子。
“我去，溪南你看。”
正是午睡時間，昏昏欲睡的顧溪南一瞬間清醒，木著臉看向她，“你最好是真有什麽要緊事說。”
杜嘉渺眨巴著眼，說：“這件事要不要緊，還得看你怎麽看。”
顧溪南一臉莫名，看向她手所指的那個帖子。
《物理競賽一二等獎得主是不是有些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？》
“首樓強調，我說的可不是那位獲得二等獎的男同學啊，是另一個，大家懂吧？我不止一次看見這兩個人走在一起，總覺得兩個人氣氛微妙，應該不是我的錯覺吧？”
“樓主在欲蓋彌彰些什麽，什麽男同學女同學，不就是說林熠和顧溪南嗎？”
“啊？他們不都是競賽班的嗎？互動得多一點好像也沒什麽奇怪的吧？”
“嘶，終於有人提到他們兩個了，我是高二二班的，我只能說，這兩個人，嗯，確實有問題。”
“要這兩人是真couple的話，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羨慕誰？”
“等等，如果顧溪南和林熠……那你們之前傳的姜延頌又是怎麽回事？”
下一樓，某個人突然上傳了一張圖片。
照片應該是被截過，有些糊。照片裏，顧溪南和林熠並排坐在一起，兩人靠的很近，皆只露出小半張臉，顧溪南視線低垂似在看著桌面，而林熠的目光則落在她的臉上。
“那天路過競賽班教室無意間拍到的，不管他倆是不是真的，我都想說，好配，好磕！”
“哇，我也磕一口。”
“那這樣我也磕一口。”
杜嘉渺擡眼看顧溪南，說：“怎麽樣，這事兒要不要緊？”
“要緊，”顧溪南緩緩道：“也不要緊。”
杜嘉渺笑瞇瞇，“需要本管理員替你把帖子刪掉嗎？”
顧溪南想了下，說：“沒必要。”
-
臨近期末考試，學校內大大小小的活動都暫時擱淺，直到考試結束，校園裏那緊張的氛圍才瞬間冰消瓦解。
顧溪南站在校門外的梧桐樹下，寒氣讓她縮了縮脖子，一片焦黃落葉飄落在她頭頂上，嚇她一跳，直到取下來見只是一片落葉，她才稍稍松一口氣。
林熠就是這時候從校內出來，他左手拖著一個黑色行李箱，右手提著個白色紙袋。
見著他，顧溪南便高舉起手，熱情地朝他揮了揮。
她穿著著棕色牛角扣大衣，腳下是與衣服同款顏色的小皮鞋，生動又明麗。
林熠腳步很快地走到她跟前，“不好意思，讓你等久了。”
顧溪南搖搖頭，將手揣進大衣口袋裏，看了眼他那不大不小的行李箱，說：“就這麽點兒東西啊？”
林熠點點頭，看著她口中呼出的白氣，說：“不需要帶多少東西，反正也只有一個月的時間。”
“也是，”顧溪南說：“你準備什麽時候回老家？”
“明天吧。”林熠說著看了身邊的人一眼，些許猶豫。
“明天？”顧溪南眉心一蹙，“能不能晚兩天，我還想和你多呆一陣子呢。”
林熠垂下眸，“好啊。”這次倒是沒什麽猶豫。
顧溪南這才笑起來，歪頭想了下，說：“說起來，我雖然小時候去過清源鎮，但現在好像也沒什麽印象了，你們那裏有什麽好玩兒好吃的東西嗎？”
林熠想了下，“桃酥？下次給你帶點過來。”
“好吃嗎？”顧溪南問。
“還行，”林熠對吃食沒有太多的講究，“你喜歡吃甜食嗎？”
顧溪南眼睛亮了亮，“喜歡！”
林熠眼裏多了點笑意，“那給你多帶點。”
到了公交站臺，林熠將行李箱放好，看了眼身邊那翹首望著公交車來向的人，躊躇了下，還是開口，“溪南，我給你買了個禮物。”
顧溪南瞬間回過頭，瞪大眼，“禮物？”
林熠點頭，將右手一直提著的袋子遞上去，“上次路過一家店，看到這條圍巾，感覺你戴上應該會很好看。”
顧溪南呆楞楞地看著他，直到見到他耳根再次泛起淺淡的紅，她眼裏泛起笑意，很是開心地接過紙袋子。
“謝謝你！”
她將紙袋打開，裏面是一條純白色的羊毛圍巾，聞起來有著淡淡的香氣，看樣子他應該是已經有洗過。
顧溪南註意到圍巾一端的小小logo，認出了這個品牌，並不便宜。
她將圍巾抱著，熨帖地將臉往圍巾上貼了貼，眼裏含笑，問道：“為什麽要送我禮物啊？”
她的動作看的林熠心軟，說：“新年禮物，後面我不在這邊，所以先提前給你。”
顧溪南眼波流轉，“啊，那我都還沒有給你準備新年禮物呢。”
林熠搖搖頭，“你給我的夠多了。”
顧溪南只是笑笑不說話，半晌，她將圍巾遞給林熠，“給我戴上。”
說著往林熠身前踏近一步，仰起頭，笑意盈盈地將他看著。
林熠被她那灼灼地目光看得心生幾分慌亂，但依舊順從地接過了她手裏的圍巾。
他有些猶豫，似乎在思考要如何將圍巾給正確地戴在她的脖頸上。
顧溪南笑他：“你甚至在做實驗的時候都沒有這般小心翼翼。”
林熠眼睫撲扇了下，有些難為情一般，隨後他鼓起些勇氣，將圍巾從顧溪南的頸後套上去，再繞了圈。
收回手後他又看了眼顧溪南，那白瓷般的小臉被純白的圍巾埋了小半，讓她本有著些許清冷的氣質多了幾分可愛。
她披散的頭發被全部蓋進圍巾裏，林熠想了下，伸手將她臉頰邊上的一些發絲勾了出來。
顧溪南在他面前輕快地轉了一圈，笑盈盈地問：“好看嗎？”
林熠點頭，眼裏也有著星星點點的笑意，“嗯。”
顧溪南笑眼更彎，說：“謝謝你，我很喜歡。”
頓了下，她又道：“我們明天見面吧，”
她眼裏有璀璨的光，期待地看著林熠：“你都送我新年禮物了，那我們明天就提前過個新年，一起去放煙花怎麽樣？”
林熠微楞，隨後點頭，“好。”
-
本來約好的下午兩點見面，但顧溪南的爺爺奶奶臨時來了家裏，顧溪南只能將與林熠的約會推辭，陪爺爺奶奶在家裏多呆一陣子。
等到終於出門時已經五點半，她打了個車，趕往與林熠約定好的目的地。
他們約好的地方是一個公園，日常總會有很多人在這兒休閑娛樂，只不過如今是冬天，天氣暗得早，公園裏冷清了許多。
顧溪南比林熠先到，等在路邊，她給林熠發去語音，故作生氣：“好哇，我都到了，你居然讓我等你！”
林熠秒回消息，看起來也有幾分著急，“剛剛路上堵車，我馬上到了，還有幾分鐘。”
顧溪南被他難得些許失措的語氣逗得笑了下，輕快地踱了踱步。
街道對面，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的男人看到顧溪南後微微一楞，隨後眼睛緩緩瞇起，想了下，他丟掉手裏的煙，摸了下兜兒裏長揣著的那把匕首，趁著車流間隙，走向街道對面。
顧溪南低頭看著手機，一個人影突如其來的靠近，陌生的氣息讓她下意識地擡頭，下一秒，那人便將手臂恬不知恥地環上了她的肩。
顧溪南下意識地使勁兒反抗，“你幹什麽！”
隨後，她驀地感覺一把刀似的東西抵在了她的腰間。
“顧小姐，別亂動，我手裏這刀子可鋒利著呢。”那人在她耳邊說，手臂強硬地禁錮著她的肩。
“宋子奇？”顧溪南聽出了他的聲音，大驚失色。
宋子奇低笑了下，帶著顧溪南便往前面走，“沒想到顧小姐還記著我，可真難得。”
顧溪南強咽下心裏慌亂，手指摸向包裏的手機。
她方才正要給林熠發信息，界面還停留在兩人的對話框。
“你要幹什麽！要帶我去哪裏！”顧溪南大聲道。
宋子奇一聲冷笑：“做什麽？當然是找顧小姐你算筆舊賬！”
這人要報覆她，顧溪南身上已經有了冷汗，“宋子奇你冷靜一點，你這樣是做是犯法的！”她邊說邊左右環顧，期待著有經過的人能幫助她。
“安分點！”宋子奇拿著匕首的手加重了力道，威脅道：“再說話我可就直接捅進去了。”
顧溪南能感覺到那匕首尖端抵著自己腰間的重量，她的衣服或許已經被刺破，腰肢被硌得生疼。
宋子奇將她拐進幾米外的一條小巷，那巷子幽暗無比，一看就人跡罕至，顧溪南再次大聲道：“我不要去這巷子裏面！”
“這可由不得你。”宋子奇陰測測地說。
到了巷子深處，那宋子奇四下看看，見周圍不像有人的樣子，便松懈了些，一把將顧溪南推到了墻上。
顧溪南被撞得痛哼了聲，心裏有著些恐懼，但更多的是被冒犯的憤怒，她眼中帶著忿然：“你到底想幹什麽！”
“幹什麽，當然是找你算賬啊，顧小姐，你不會是忘記自己都做了什麽事了吧。”宋子奇冷笑著看她。
“你公私不分，私自挪用公車難道還有理了？！”顧溪南氣道。
聽她還是這般理直氣壯的模樣，宋子奇也變得更加憤慨起來，“我他媽又不只是你爸司機，我叫他一聲姐夫！用下他的車怎麽了！啊？怎麽了！就因為你，老子現在工作沒了，女朋友沒了，還他媽被人羞辱了一頓，顧溪南，你說說，這筆帳要怎麽算？！”
顧溪南分心註意著周圍的動靜，聽他這話便冷漠地回應，“那是你咎由自取。”
宋子奇“嘖”了聲，瞇起眼：“顧小姐還真不愧是顧小姐，都這個時候了還這麽嘴硬。”
他拿起匕首，刀尖抵上顧溪南的臉頰，“在這種地方，我不管對你做了什麽事情可都不會有人知道。”
顧溪南眼裏終於流露出一絲恐懼，她屏著呼吸，強撐著冷靜，對宋子奇說：“你冷靜點，我可以讓我爸給你再找一份工作，比當個司機好得多的那種工作！”
刀尖順著顧溪南的臉頰緩緩向下，宋子奇眼神逐漸變得下流，他勾起嘴角，“別的不說，顧小姐，你現在這副模樣可真是漂亮的驚人。”
見他惡心的視線落在自己唇上，顧溪南全身僵直，自心底泛起了涼意。
“顧溪南！”
一聲急切的呼喊自巷口處傳來，顧溪南眼睛一亮，是林熠。
她揚聲回應：“我在這兒！”
那宋子奇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一跳，隨後惡狠狠地威脅道：“我讓你別說話！”
但晚了，焦灼的腳步聲漸近，那人的身影出現在幾步之外。
林熠臉色很白，瞳孔凝滯，胸口的起伏在見到顧溪南後稍稍平息了些許。
宋子奇慌亂地拿著匕首指向林熠，“別過來，少他媽多管閑……”
他話還沒說完，林熠便疾沖上前，一腳踢在了宋子奇的肚子上。
那宋子奇痛得一聲悶哼，瞬間彎下腰去，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之際，林熠一拳落在了他的側臉上。
宋子奇痛呼，一時間腦子懵到幾乎要忘記發生了什麽。
顧溪南疾忙與那毆打在一起的兩人拉開些距離，拿出手機打了報警電話。
掛斷電話後她往林熠的方向看過去，見那宋子奇拿著刀的手臂上揚，心裏猛地一滯，脫口大喊：“小心他的刀！”
林熠聽到了他的示警，躲了下，顧溪南著急地跑上去，逮著機會便朝著宋子奇的手臂猛踢了腳。
匕首自他手裏脫落，顧溪南一腳將之踢了老遠。
沒了刀，林熠也不再顧忌，沒一會兒便將宋子奇給徹底制服。
顧溪南這才終於松了口氣，對林熠說，“你先把他按住，我報警了，警察馬上就到。”
“好。”林熠說，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喑啞。
看著他慘白的臉和眼裏的陰晦，顧溪南心底翻湧著莫名情緒，她說，“林熠，謝謝你。”
林熠擡起眼，看向她的眼裏帶著幾分關切，“你有沒有怎樣？”
顧溪南搖頭：“沒有。”
地上地宋子奇又掙紮了下，“你他媽放開我！”
當然只是無用功。
顧溪南臉色陰沈地看著他，瞳孔倏地動了瞬，隨後，她脫下外套丟在地上，將內裏襯衫猛地一扯，幾顆扣子飛落，露出頸下白嫩皮膚。
林熠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眼眸一滯，“你幹什麽。”
顧溪南朝淺他笑了下，“沒事，不用擔心。”
隨後她擡起手，將自己的頭發一頓亂搓，直到原本順滑的發絲變得淩亂。
她撿起方才丟在地上的外套，讓兩只手在地上摩挲了下，又將滿是臟汙的手碰上自己的臉。
一套動作下來，顧溪南已變得破敗又潦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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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為什麽要送我禮物啊？◎
回到家, 顧溪南在一樓走了圈，沒發現顧維深的身影，於是她上了二樓, 直奔另一間書房。
他果然在這裏, 看著內裏的點點燈光，顧溪南敲了敲門。
“爸，是我。”
“進來。”顧維深說。
顧溪南推門進去, 顧維深對她招招手, “南南過來看，你爸我這照片拍得, 還是很氣宇軒昂的嘛！”
他半靠著工作椅，手裏拿著本雜志，笑得一臉志得意滿。
“什麽雜志？”顧溪南問。
顧維深將雜志遞給她, 說：“之前一家雜志社給我做了篇專訪, 現在出版出來了，給我帶了本過來。”
顧溪南看了眼, 照片裏的顧維深應該是有p過圖，看起來年輕了不少。
“怎麽樣，爸爸看起來還是很帥吧？”
顯然，這張精修後的圖片給了顧維深很大的自信。
顧溪南敷衍地點了下頭，“嗯, 帥，帥極了。”
沈浸在自得中的顧維深沒聽出她話裏的敷衍，突然想起來一般問道：“怎麽突然來書房？找我有事。”
“是的, ”顧溪南拿出手機, 在放出視頻前問他：“爸你今天很早就回家了？”
顧維深點頭, “對, 今天會議結束得早，怎麽了？”
顧溪南繼續問：“那你回家過後就沒有給宋子奇安排其他工作了嗎？”
顧維深詫異道：“還安排什麽工作？我下班了自然是讓他自個兒休息去了。”
“那我怎麽沒有見到他。”顧溪南說。
顧維深想起來，“哦，應該是出去加油了，他之前提了句。”
“加油？”
顧溪南一聲冷笑，惹得顧維深不解道：“怎麽了你今天，這麽關心宋子奇幹什麽？”
顧溪南看著他，“爸，恐怕你得換一個司機了。”
顧維深一楞：“什麽？為什麽要換？”
他思緒一轉，以為顧溪南依舊對宋子奇抱有偏見，便道：“南南啊，你可不能這樣感情用事，宋子奇這小夥子人還不錯，車也開的還可以，我總不能平白無故地就把人給辭退了吧。”
顧溪南撇了下嘴角，“當初你不是也平白無故地聘了他？”
“這……”顧維深還想說些什麽，被顧溪南伸手擋住。
“好了，不管你想說些什麽，都看完這個視頻再說。”
“什麽視頻？”
顧維深還在疑惑，但在看到顧溪南手機視頻裏那熟悉的人後，眼神逐漸變得凝重。
當看到那吻得難舍難分的兩個人時，他臉已經徹底黑了，一擺手，“行行行，別給我看了！”
視頻到這裏也本該結束，顧溪南將手機收起來，說：“爸，你口中這個還不錯的小夥子看起來人品可不怎麽行，怎麽能用老板家的車子去勾搭女孩子呢？”
顧維深沈著臉，想了想，給宋子奇打了個電話，讓他盡快到家裏來。
掛完電話後，他表情凝重地看著顧溪南，“我把他喊回來了，當面問問到底怎麽回事！”
顧溪南揚揚唇，只說：“好，我也好奇呢。”
半小時後，宋子奇趕了回來，他敲門進了書房。
見顧維深一臉難看，甚至連顧溪南都難得地站在一旁，他心裏升起些不好的預感。
“姐夫，你找我什麽事兒啊？”
顧維深目光沈沈地看著他，問：“你剛剛去哪兒了？”
宋子奇心裏一驚，下意識地想起那個被自己丟在酒店裏的新女友，難道自己做的事情敗露了？
不可能啊，他分明做的那麽隱蔽。
於是他臉上訕笑了下，說：“我不是給車子加油去了嗎，去的路上有些堵車，所以耽誤得久了些。”
見他面不改色的開口就是謊言，顧維深臉上更加難看，“還在胡說八道！”他側頭對顧溪南說：“南南，把視頻給他看！”
顧溪南第一次那麽聽顧維深的話，聞言便將視頻再次點了播放。
一見到那視頻，宋子奇臉色唰地白了。
顧維深厲聲道：“你還有什麽好說的！加油？我看你除了加油還幹了不少事情！”
宋子奇臉色慘白，磕磕巴巴地解釋：“姐，姐夫，那女的是我女朋友，我真的是去加油了啊，就是臨時接到她電話，非吵著鬧著要我去和她見一面，說什麽也不行，我被她鬧得沒辦法，只能在加完油後才去見了她一面。”
顧維深氣得重拍了下桌面，“別叫我姐夫，我沒有你這個小舅子！”
宋子奇被嚇得哆嗦了下，強撐著為自己辯解，“姐夫，我真不是故意的，這次實在事出有因，我，我以後再也不會公車私用了！我發誓！”
見他那般言之鑿鑿，顧維深臉上也有了幾分猶豫，顧溪南瞄了眼，一見他那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。
冷嗤了聲，顧溪南淡漠地看向宋子奇，問道：“你那個女朋友是什麽時候交往的呢？”
宋子奇冷不丁被這麽一問，不明所以，下意識地說了實話：“就前不久。”
“哦？”顧溪南聞言笑了下，說：“也就是說，你在成為我爸司機過後，又找到了這麽漂亮的一個女朋友？還真是事業愛情雙豐收呢。”
聽到顧溪南這話，顧維深也明白過來，這小子多半就是拿著他的車去撐面兒才交到了女友的。那這樣這人就肯定不止一次私自開車出去了。
想到這，顧維深看著宋子奇的眼神再次不善起來。
這時，宋婉推門進來，看著屋內凝重的氛圍，小心問了句，“維深，這是怎麽了？”
顧維深沒好氣地指著宋子奇，“你這弟弟，開著我的車去談女朋友，還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！要不是溪南今天無意間撞上，我都不知道還要被他瞞多久！”
宋子奇求助地看向宋婉，“姐，我真的就只是今天才私自開了一次，絕對沒有向姐夫說的那樣，姐夫，你要相信我啊！”
宋婉暗自瞪了宋子奇一眼，隨後走到顧維深身旁，一邊替他揉著肩，一邊柔聲說：“消消氣，我了解子奇，他真不是那種分不清輕重的人，或許只是一時腦子糊塗了，維深你就原諒他這一次吧，待會兒我再教育他一下，保準讓他不敢有下次了。”
顧維深被她勸得心裏火氣散了幾分，又考慮到宋子奇終歸是宋婉的表弟，一時間又開始猶豫起要如何處理。
“宋姨你想得未免太簡單了。”顧溪南驀地開口。
見幾人朝她看去，顧溪南繼續道：“爸，你那車的車牌不少人都清楚吧，這次是宋子奇私自開著車去私會女朋友，那萬一下次他又因為什麽原因私自開車出去，造成了什麽嚴重的後果，你說別人是會認他呢，還是認你的車啊？他們現在雖然是能口口聲聲的保證，但是爸，你敢賭嗎？”
眼見著顧維深的表情明顯就有了松動，可顧溪南這一開口將他和宋婉兩人的努力全都化成了無用功。
宋子奇看著顧溪南，恨得牙癢癢，想著甚至連那個視頻都是她偷拍下來的，宋子奇一時間都有了想要生撕了顧溪南的沖動。
見到他眼裏那滿含怨憤的模樣，顧溪南冷笑了下，隨後怯生生地向顧維深告狀，“爸，他看起來像是要殺了我，我好害怕。”
顧維深一聽她這話還得了，定眼往宋子奇那兒一瞧，剛好見到他眼裏那還沒來得及藏好的幾縷怒意，這下子，他心裏更是不敢留下這人。
畢竟女兒和一個不親不遠的親戚孰輕孰重他還是能分得清的。
顧忌著宋婉在邊上，顧維深沒將話說得太絕，只說：“行了，我看宋子奇你確實不太適合這份工作，這樣吧，給你三天的時間，自己去另外找工作，三天過後，你就不用來了。”
宋子奇臉色瞬間沒了血色，“姐，姐夫，你真的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了嗎？”
宋婉也揪著眉心想要開口求情，“維深……”
“好了，都別說了。”顧維深擡起手止住她的話，揮揮手，不願再多說：“你們都出去。”
見他意已決，宋婉縱使再不情願，也不敢再糾纏，隱忍地看了眼顧溪南，她走到面色難看的宋子奇身前，將人推著出去。
等兩人離開，顧維深扭頭看向顧溪南，說：“還好這次你發現了宋子奇這小子做的腌臢事，多虧了你，南南。”
顧溪南眼神淡淡，只說：“這次只是運氣好，歸根結底還是得看爸爸你自己，下次可不要隨隨便便就把一些不靠譜的人放在身邊用。”
知道她這是在提點自己不要隨便幫著宋婉親戚走後門，顧維深訕笑了下，“好好好，爸爸知道了。”
事情成功解決，顧溪南邊不再想要同他多待下去，找了個理由：“我還有作業，先回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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物理競賽決賽的名單在兩天後公布出來，進入決賽的只剩下林熠，顧溪南，秦韻和崔文昊。
考試的那天正好立冬，一場雨讓溫度直降，顧溪南穿上了暖和的白色毛衣。
顧溪南和林熠不在同一個考場，約好了結束後在底樓入口處碰面。
下樓梯時，顧溪南身邊走來一名個子挺高的男生。她本沒有註意到這人，但男生對她搭訕了。
“同學，你也是來參加競賽的？”
顧溪南擡起頭看了他一眼，見他戴的眼鏡與林熠相似，便沒由得多看了眼，而後反應過來他的問話，隨意點了下頭，“嗯。”
男生還以為自己有戲，繼續道：“你是哪個學校的呀？”
顧溪南冷漠道，“你想幹什麽？”
男生被她眼神看得有些尷尬，撓了下頭，說：“那什麽，我也參加了這個競賽，就想著和你交流一下。”
“不用了，”顧溪南兀自往前走，加快些腳步，“我不喜歡別人交流。”
男生契而不舍地追在他身邊，“我是實驗中學的，叫林宇，同學，我沒有別的意思，就是想認識你一下，能加個微信嗎？”
顧溪南本不想理這人，直到看見不遠處綠植臺邊的等候著的林熠，她惡趣味地改變了主意。
見林熠看過來，顧溪南也站定在了原處，扭頭看向身邊的男生，笑了下，“加微信？”
男生以為她被說動，忙一臉驚喜的點頭，拿出手機點開身份二維碼，“可以嗎？”
顧溪南拿出手機，作勢掃了下，但很快她便放下手，瞪圓眼睛無辜道：“不好意思，突然想起來，我男朋友不喜歡我加其他男生的微信。”
“什，什麽？”
男生瞬間楞住，看著顧溪南利落地將手機往包裏一塞，小鹿般向著一個方向跑去。
那邊等著個人，身高頎長，看著自己的眼神疏離又冷漠。
“等多久啦？”
顧溪南定住腳步，傾身而問。
“沒多久，也剛到。”林熠說。
“哦，那我們走吧，秦韻說他們在門口等我們。”顧溪南笑道。
林熠垂眸看了眼她的側臉，白色毛衣將她本就白皙的臉頰襯得越加清透，漂亮得格外引人註目。
“剛剛……”他輕聲開口。
顧溪南擡眼看他，狀似不解：“嗯？怎麽了？”
林熠抿了下唇，眼裏帶著星星點點的隱忍，“那個男生找你幹什麽？”
“那個人啊，”顧溪南心裏暗樂，面上卻若無其事，無所謂道：“他找我要微信。”
她說著舉起手，哈了口氣，又將手舉到林熠身前，“我手好冰啊，你摸摸。”
剩下的話就這麽被她的舉動憋在喉裏，林熠無奈握了下她的指尖。
隨後他擡眸，看著一臉狡黠的顧溪南，木著臉輕啟唇，“騙我。”
她手分明十分暖和。
顧溪南笑彎了眼，說：“但是你的手好冰啊，給你暖暖。”
她反客為主，用掌心包裹住他的指尖，還擡頭眨眼邀功，“暖和吧？”
看著她那明凈的笑臉，林熠僵著手，心裏的洶湧的情緒呼之欲出。
“那你加了嗎？”他輕聲問。
“什麽？”顧溪南不明所以。
林熠唇瓣抿直，隨後道：“那個男生，他加上的你微信了嗎？”
顧溪南眼裏盈著淺淺笑意，“你猜。”
“我不想猜。”他語調冷淡又果斷。
“哼，小氣鬼。”顧溪南偷笑著瞄了他一眼，歪了下頭，“你以為我的微信是那麽隨隨便便就能被加到的？”
林熠面上一怔，又聽見她道：“說起來，你還是我第一個主動加微信的人呢，怎麽樣，是不是很榮幸？”
心裏那塊石頭總算有所松動，林熠半斂眸，低聲說：“嗯，確實是我的榮幸。”
顧溪南對他的反應很滿意，揚了下眉稍，志得意滿。
“可你對他笑了。”
她正竊喜呢，卻又突然聽見林熠這樣說了句。
“什麽？”
林熠腦子裏有根繃緊的弦，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說出這樣的話來，自己得寸進尺了，他想。
可下一秒，那極具占有欲的話還是失控地被他說了出來。
“可不可以，別對他們那樣笑。”
顧溪南眼睫輕顫了下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。
被她那樣看著，林熠心裏無端升起些不好的揣測。
她會生氣嗎？自己的要求好像確實太過任性。
“呵，”顧溪南驀然笑了下，“林熠，你這要求有些過分了吧？我可不敢保證你什麽。”
林熠心裏一顫，果然，她真的生氣了。
心臟抽緊，他嗓音生澀，“我……”
“不過呢，”顧溪南劫走他的話，對他眨了下眼，“也不是不可以考慮。”
林熠呆呆地看著她，只覺得心裏最柔軟的地方被她撞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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臨近學期末，物理競賽的最終獲獎名單也終於公布出來。
林熠獲得一等獎，一個並沒有那麽讓人意外的結果，卻足夠的喜悅。
拿到這個國一獎，意味著有了保送的資格，也就是說，林熠已經一只腳踏進了理想的高校。
這次決賽，景川中學獲得一個一等獎，兩個二等獎，一個三等獎。這是喜訊，自然會張貼大字報進行獎章。
“論壇又熱鬧起來了。”杜嘉渺興致勃勃地刷著網頁，隨後將手機放在顧溪南眼前，“我去，林熠這張照片可以啊，帥得好直觀！”
顧溪南瞄了一眼，紮眼的紅底登記照，清俊少年淡眸直視，確實好看得讓人神清氣爽。
底下的評論也全都是尖叫雞，感慨林熠傲人的競賽成績和他那卓然不群的臉。
“怎麽全都誇他的？就沒一條誇誇我的帖子？”顧溪南揚了揚眉。
“哈，誰讓你只是個二等獎，”杜嘉渺豎起手指比了個‘二’，“那流量自然就比不上人家啦。”
顧溪南假意‘哼’了聲，“現實。”
杜嘉渺：“那自然，自古以來就是只見新人笑，哪兒聞舊人哭呀。”
顧溪南一言難盡地看著她：“你在說些什麽鬼東西？”
杜嘉渺眨眨眼，笑得一臉狡黠。
本來也是，顧溪南在學校已經是個耳熟能詳的角色，比起她來，林熠這個新面孔自然更能引起熱議。
很快，論壇裏一個新的帖子以極高的熱度迅速攀登榜頂。
杜嘉渺作為活躍在網絡一線的沖浪達人，自然也沒錯過這個帖子。
“我去，溪南你看。”
正是午睡時間，昏昏欲睡的顧溪南一瞬間清醒，木著臉看向她，“你最好是真有什麽要緊事說。”
杜嘉渺眨巴著眼，說：“這件事要不要緊，還得看你怎麽看。”
顧溪南一臉莫名，看向她手所指的那個帖子。
《物理競賽一二等獎得主是不是有些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？》
“首樓強調，我說的可不是那位獲得二等獎的男同學啊，是另一個，大家懂吧？我不止一次看見這兩個人走在一起，總覺得兩個人氣氛微妙，應該不是我的錯覺吧？”
“樓主在欲蓋彌彰些什麽，什麽男同學女同學，不就是說林熠和顧溪南嗎？”
“啊？他們不都是競賽班的嗎？互動得多一點好像也沒什麽奇怪的吧？”
“嘶，終於有人提到他們兩個了，我是高二二班的，我只能說，這兩個人，嗯，確實有問題。”
“要這兩人是真couple的話，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羨慕誰？”
“等等，如果顧溪南和林熠……那你們之前傳的姜延頌又是怎麽回事？”
下一樓，某個人突然上傳了一張圖片。
照片應該是被截過，有些糊。照片裏，顧溪南和林熠並排坐在一起，兩人靠的很近，皆只露出小半張臉，顧溪南視線低垂似在看著桌面，而林熠的目光則落在她的臉上。
“那天路過競賽班教室無意間拍到的，不管他倆是不是真的，我都想說，好配，好磕！”
“哇，我也磕一口。”
“那這樣我也磕一口。”
杜嘉渺擡眼看顧溪南，說：“怎麽樣，這事兒要不要緊？”
“要緊，”顧溪南緩緩道：“也不要緊。”
杜嘉渺笑瞇瞇，“需要本管理員替你把帖子刪掉嗎？”
顧溪南想了下，說：“沒必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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臨近期末考試，學校內大大小小的活動都暫時擱淺，直到考試結束，校園裏那緊張的氛圍才瞬間冰消瓦解。
顧溪南站在校門外的梧桐樹下，寒氣讓她縮了縮脖子，一片焦黃落葉飄落在她頭頂上，嚇她一跳，直到取下來見只是一片落葉，她才稍稍松一口氣。
林熠就是這時候從校內出來，他左手拖著一個黑色行李箱，右手提著個白色紙袋。
見著他，顧溪南便高舉起手，熱情地朝他揮了揮。
她穿著著棕色牛角扣大衣，腳下是與衣服同款顏色的小皮鞋，生動又明麗。
林熠腳步很快地走到她跟前，“不好意思，讓你等久了。”
顧溪南搖搖頭，將手揣進大衣口袋裏，看了眼他那不大不小的行李箱，說：“就這麽點兒東西啊？”
林熠點點頭，看著她口中呼出的白氣，說：“不需要帶多少東西，反正也只有一個月的時間。”
“也是，”顧溪南說：“你準備什麽時候回老家？”
“明天吧。”林熠說著看了身邊的人一眼，些許猶豫。
“明天？”顧溪南眉心一蹙，“能不能晚兩天，我還想和你多呆一陣子呢。”
林熠垂下眸，“好啊。”這次倒是沒什麽猶豫。
顧溪南這才笑起來，歪頭想了下，說：“說起來，我雖然小時候去過清源鎮，但現在好像也沒什麽印象了，你們那裏有什麽好玩兒好吃的東西嗎？”
林熠想了下，“桃酥？下次給你帶點過來。”
“好吃嗎？”顧溪南問。
“還行，”林熠對吃食沒有太多的講究，“你喜歡吃甜食嗎？”
顧溪南眼睛亮了亮，“喜歡！”
林熠眼裏多了點笑意，“那給你多帶點。”
到了公交站臺，林熠將行李箱放好，看了眼身邊那翹首望著公交車來向的人，躊躇了下，還是開口，“溪南，我給你買了個禮物。”
顧溪南瞬間回過頭，瞪大眼，“禮物？”
林熠點頭，將右手一直提著的袋子遞上去，“上次路過一家店，看到這條圍巾，感覺你戴上應該會很好看。”
顧溪南呆楞楞地看著他，直到見到他耳根再次泛起淺淡的紅，她眼裏泛起笑意，很是開心地接過紙袋子。
“謝謝你！”
她將紙袋打開，裏面是一條純白色的羊毛圍巾，聞起來有著淡淡的香氣，看樣子他應該是已經有洗過。
顧溪南註意到圍巾一端的小小logo，認出了這個品牌，並不便宜。
她將圍巾抱著，熨帖地將臉往圍巾上貼了貼，眼裏含笑，問道：“為什麽要送我禮物啊？”
她的動作看的林熠心軟，說：“新年禮物，後面我不在這邊，所以先提前給你。”
顧溪南眼波流轉，“啊，那我都還沒有給你準備新年禮物呢。”
林熠搖搖頭，“你給我的夠多了。”
顧溪南只是笑笑不說話，半晌，她將圍巾遞給林熠，“給我戴上。”
說著往林熠身前踏近一步，仰起頭，笑意盈盈地將他看著。
林熠被她那灼灼地目光看得心生幾分慌亂，但依舊順從地接過了她手裏的圍巾。
他有些猶豫，似乎在思考要如何將圍巾給正確地戴在她的脖頸上。
顧溪南笑他：“你甚至在做實驗的時候都沒有這般小心翼翼。”
林熠眼睫撲扇了下，有些難為情一般，隨後他鼓起些勇氣，將圍巾從顧溪南的頸後套上去，再繞了圈。
收回手後他又看了眼顧溪南，那白瓷般的小臉被純白的圍巾埋了小半，讓她本有著些許清冷的氣質多了幾分可愛。
她披散的頭發被全部蓋進圍巾裏，林熠想了下，伸手將她臉頰邊上的一些發絲勾了出來。
顧溪南在他面前輕快地轉了一圈，笑盈盈地問：“好看嗎？”
林熠點頭，眼裏也有著星星點點的笑意，“嗯。”
顧溪南笑眼更彎，說：“謝謝你，我很喜歡。”
頓了下，她又道：“我們明天見面吧，”
她眼裏有璀璨的光，期待地看著林熠：“你都送我新年禮物了，那我們明天就提前過個新年，一起去放煙花怎麽樣？”
林熠微楞，隨後點頭，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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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來約好的下午兩點見面，但顧溪南的爺爺奶奶臨時來了家裏，顧溪南只能將與林熠的約會推辭，陪爺爺奶奶在家裏多呆一陣子。
等到終於出門時已經五點半，她打了個車，趕往與林熠約定好的目的地。
他們約好的地方是一個公園，日常總會有很多人在這兒休閑娛樂，只不過如今是冬天，天氣暗得早，公園裏冷清了許多。
顧溪南比林熠先到，等在路邊，她給林熠發去語音，故作生氣：“好哇，我都到了，你居然讓我等你！”
林熠秒回消息，看起來也有幾分著急，“剛剛路上堵車，我馬上到了，還有幾分鐘。”
顧溪南被他難得些許失措的語氣逗得笑了下，輕快地踱了踱步。
街道對面，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的男人看到顧溪南後微微一楞，隨後眼睛緩緩瞇起，想了下，他丟掉手裏的煙，摸了下兜兒裏長揣著的那把匕首，趁著車流間隙，走向街道對面。
顧溪南低頭看著手機，一個人影突如其來的靠近，陌生的氣息讓她下意識地擡頭，下一秒，那人便將手臂恬不知恥地環上了她的肩。
顧溪南下意識地使勁兒反抗，“你幹什麽！”
隨後，她驀地感覺一把刀似的東西抵在了她的腰間。
“顧小姐，別亂動，我手裏這刀子可鋒利著呢。”那人在她耳邊說，手臂強硬地禁錮著她的肩。
“宋子奇？”顧溪南聽出了他的聲音，大驚失色。
宋子奇低笑了下，帶著顧溪南便往前面走，“沒想到顧小姐還記著我，可真難得。”
顧溪南強咽下心裏慌亂，手指摸向包裏的手機。
她方才正要給林熠發信息，界面還停留在兩人的對話框。
“你要幹什麽！要帶我去哪裏！”顧溪南大聲道。
宋子奇一聲冷笑：“做什麽？當然是找顧小姐你算筆舊賬！”
這人要報覆她，顧溪南身上已經有了冷汗，“宋子奇你冷靜一點，你這樣是做是犯法的！”她邊說邊左右環顧，期待著有經過的人能幫助她。
“安分點！”宋子奇拿著匕首的手加重了力道，威脅道：“再說話我可就直接捅進去了。”
顧溪南能感覺到那匕首尖端抵著自己腰間的重量，她的衣服或許已經被刺破，腰肢被硌得生疼。
宋子奇將她拐進幾米外的一條小巷，那巷子幽暗無比，一看就人跡罕至，顧溪南再次大聲道：“我不要去這巷子裏面！”
“這可由不得你。”宋子奇陰測測地說。
到了巷子深處，那宋子奇四下看看，見周圍不像有人的樣子，便松懈了些，一把將顧溪南推到了墻上。
顧溪南被撞得痛哼了聲，心裏有著些恐懼，但更多的是被冒犯的憤怒，她眼中帶著忿然：“你到底想幹什麽！”
“幹什麽，當然是找你算賬啊，顧小姐，你不會是忘記自己都做了什麽事了吧。”宋子奇冷笑著看她。
“你公私不分，私自挪用公車難道還有理了？！”顧溪南氣道。
聽她還是這般理直氣壯的模樣，宋子奇也變得更加憤慨起來，“我他媽又不只是你爸司機，我叫他一聲姐夫！用下他的車怎麽了！啊？怎麽了！就因為你，老子現在工作沒了，女朋友沒了，還他媽被人羞辱了一頓，顧溪南，你說說，這筆帳要怎麽算？！”
顧溪南分心註意著周圍的動靜，聽他這話便冷漠地回應，“那是你咎由自取。”
宋子奇“嘖”了聲，瞇起眼：“顧小姐還真不愧是顧小姐，都這個時候了還這麽嘴硬。”
他拿起匕首，刀尖抵上顧溪南的臉頰，“在這種地方，我不管對你做了什麽事情可都不會有人知道。”
顧溪南眼裏終於流露出一絲恐懼，她屏著呼吸，強撐著冷靜，對宋子奇說：“你冷靜點，我可以讓我爸給你再找一份工作，比當個司機好得多的那種工作！”
刀尖順著顧溪南的臉頰緩緩向下，宋子奇眼神逐漸變得下流，他勾起嘴角，“別的不說，顧小姐，你現在這副模樣可真是漂亮的驚人。”
見他惡心的視線落在自己唇上，顧溪南全身僵直，自心底泛起了涼意。
“顧溪南！”
一聲急切的呼喊自巷口處傳來，顧溪南眼睛一亮，是林熠。
她揚聲回應：“我在這兒！”
那宋子奇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一跳，隨後惡狠狠地威脅道：“我讓你別說話！”
但晚了，焦灼的腳步聲漸近，那人的身影出現在幾步之外。
林熠臉色很白，瞳孔凝滯，胸口的起伏在見到顧溪南後稍稍平息了些許。
宋子奇慌亂地拿著匕首指向林熠，“別過來，少他媽多管閑……”
他話還沒說完，林熠便疾沖上前，一腳踢在了宋子奇的肚子上。
那宋子奇痛得一聲悶哼，瞬間彎下腰去，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之際，林熠一拳落在了他的側臉上。
宋子奇痛呼，一時間腦子懵到幾乎要忘記發生了什麽。
顧溪南疾忙與那毆打在一起的兩人拉開些距離，拿出手機打了報警電話。
掛斷電話後她往林熠的方向看過去，見那宋子奇拿著刀的手臂上揚，心裏猛地一滯，脫口大喊：“小心他的刀！”
林熠聽到了他的示警，躲了下，顧溪南著急地跑上去，逮著機會便朝著宋子奇的手臂猛踢了腳。
匕首自他手裏脫落，顧溪南一腳將之踢了老遠。
沒了刀，林熠也不再顧忌，沒一會兒便將宋子奇給徹底制服。
顧溪南這才終於松了口氣，對林熠說，“你先把他按住，我報警了，警察馬上就到。”
“好。”林熠說，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喑啞。
看著他慘白的臉和眼裏的陰晦，顧溪南心底翻湧著莫名情緒，她說，“林熠，謝謝你。”
林熠擡起眼，看向她的眼裏帶著幾分關切，“你有沒有怎樣？”
顧溪南搖頭：“沒有。”
地上地宋子奇又掙紮了下，“你他媽放開我！”
當然只是無用功。
顧溪南臉色陰沈地看著他，瞳孔倏地動了瞬，隨後，她脫下外套丟在地上，將內裏襯衫猛地一扯，幾顆扣子飛落，露出頸下白嫩皮膚。
林熠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眼眸一滯，“你幹什麽。”
顧溪南朝淺他笑了下，“沒事，不用擔心。”
隨後她擡起手，將自己的頭發一頓亂搓，直到原本順滑的發絲變得淩亂。
她撿起方才丟在地上的外套，讓兩只手在地上摩挲了下，又將滿是臟汙的手碰上自己的臉。
一套動作下來，顧溪南已變得破敗又潦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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